【盾冬AU】Catch The Bug（3）
海豹突击队员·盾 X 战地记者·冬
“笃笃笃”。
上午七点半，伴随着一阵礼貌的敲门声，Landon医生的诊室准时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患者。
说是患者也许不太合适——Landon医生扫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，里面印着今天的预约名单——毕竟，他还没有确诊。
“请进，队长，”Landon医生望向门口出现的身影，“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，医生，”Steve微微点头致意，“谢谢你特意为我安排这个时间——似乎太早了。”那双湖蓝的眼睛略带歉意。
“哦，不客气，”Landon指了指身前的淡绿色扶手椅，“我很高兴你能来复诊。说实话，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改变了想法，愿意和我聊聊。”
“哦，Bucky一直劝我来，”他晃了晃握在手中的手机，咧嘴笑了开来，“我想这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。”
“哦，Bucky，”Landon医生露出一种“果然不出我所料”的神秘微笑，“当然，是Bucky劝你来的。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。”
“没错，”Steve眼中闪过一线光彩，他下意识地稍稍前倾着身子（这是感兴趣的表现——Landon医生在心里默默评判），“我从没想过，现在的手机游戏能做得这么智能——Bucky简直就像是我真正的朋友一般。”笑意加深，他眼角露出浅浅的细纹，“看来，我和现代科技脱节太久了。”
“可别这么说，”Landon医生不太赞成地摇了摇头，“毕竟有瓦坎达参与研发，‘应许之地’这款软件在信息处理和模拟人类思维方面都远远超出一般产品——而且，手机芯片使用了瓦坎达特有的振金，这也是软件优越性能的原因之一呢。” Landon指了指Steve的手机。
“原来是这样，”Steve难掩讶异的神色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，“我只听说瓦坎达对于国际政治保持绝对中立，同时热心人道主义救援，没想到他们在计算机领域也颇有建树。”
“他们的科技贡献可远不止计算机，”Landon一板一眼地补充道，“因为振金的自振频率与人体神经脉冲极其相近*，所以瓦坎达研发了一系列针对神经疾病的检测和治疗仪器，效果相当显著。”她顿了顿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，漫不经心地飞快瞥了Steve一眼，但清嗓子的声音听上去却郑重得有些可疑，“咳，James Buchanan Barnes记者，就在那里治疗，我想你应该知道他，就是你上次……”
“我当然知道！”Steve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的话，前倾的姿势拖动着实木扶手椅在地板上向前滑行，发出不大不小的噪音，他也顾不上道歉，“你是说，他现在在瓦坎达吗？那他醒了吗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Landon面有难色，“据我所知，目前Barnes记者还在昏迷之中，不过……”她同情地看着Steve眼中瞬间熄灭的光亮，“他的病情并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“不，就是我的错，”Steve迅速反驳，一边默默地回退，身子陷进扶手椅柔软的布料里，“是我没有保护好他……”
“Steve，我们都知道，你严格遵照了救援流程，所以无论结果如何，你都没有责任。”Landon严肃起来，“更何况……”
“医生，你不明白，当时我没有完全紧紧地贴住他，所以爆炸才……”
“我明白，”Landon不得不出声打断，以免Steve再次陷入无止尽的自责，“我看到了任务报告——关于这一点，两周前的内部会议中就已经认定，爆炸与Barnes受伤无关，他陷入昏迷是因为之前受到绑匪的残酷虐待导致多器官衰竭，并发肺部严重感染——这与你就更没有关系了。”
我知道我当然知道——Steve在心中焦躁地无声回答——任务报告我看了六遍，每个词我都记得，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……
“他是我的任务，他出了事，那就是我的责任。”Steve偏过脸，回避与Landon的眼神交流，“我的责任。”他又一次强调。
Landon有些无奈。她知道，这位海豹六队队长有多优秀，就有多骄傲；有多骄傲，就有多固执。从军十一年，经历过七八位资深心理医师，身经百战的他早就深谙各种心理干预的套路，简直就像是用惯了抗生素的病人产生了耐药性——Landon深信，在Steve自愿扭转错误认知之前，谁都别想说服他不要将Barnes记者的惨痛遭遇怪罪在自己身上。
但同时她也十分疑惑：这次任务的失败，竟然对Steve产生了如此巨大的打击，甚至都引发了闪回的症状，也难怪Paul会将Steve的情况误认作PTSD。比起当年他第一次经历任务失败后的自责懊悔，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——当然这话是不能对着Steve说的。
“好吧，我们没有必要一次解决所有分歧，”Landon医生退让一步，尽管她完全明白此刻Steve根本不同意她的看法，“就像我说的，你愿意和我聊聊就是非常棒的开始。我觉得今天的对话卓有成效。”
她面带鼓励地对着Steve笑笑，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——这句话是Landon医生惯用的信号，意味着此次诊疗接近尾声。
Steve迅速瞄了一眼手表——八点零三分。很好，还有十二分钟Bucky就要醒了，今天也要第一时间送上问候早安的信息。
他雀跃地等待着Landon医生合上笔记本宣布诊疗结束，就像是当年那个迫不及待地拆开圣诞礼物的十六岁少年。
“对了，你觉得‘应许之地’有什么问题吗？”Landon医生照着笔记本上的大纲提问，“现在软件还在测试阶段，研发团队非常看重参与者的反馈。”
“很好呀，”Steve的表情有些茫然，“程序运行得很流畅，各种功能也很有新意……哦，如果能解决一下音效的问题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“音效？”Landon确信地点点头，“能具体说说吗？”
“我是说，在‘通话’这项功能中，有的时候Bucky的声音会突然中断，漏掉一两个词什么的，”Steve不在意地摊手，“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，我大概都能猜出来他要说什么。”
“对话没有声音……”Landon摸了摸下巴，“大概是语音库的代码有漏洞，调用的时候出了问题……唔，确实应该报告一下。”她随手在笔记本上记下，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，“我想，今天就到这儿吧——看起来你在‘应许之地’玩得挺愉快，希望能继续下去，”她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，“Bucky很喜欢你呢！”
“嗯？”Steve怔愣了片刻，两颊透出淡淡的粉红，“是、是吗？哈哈……”他略带羞涩地抓了抓头发，“我也很喜欢这个人物，嗯，就是……”
“笃笃”的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，拯救了眼下语无伦次紧张不安的Steve，“医生您先忙吧？我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他逃也似的和Landon道别，甚至在诊室门口差点撞翻了Paul White，海豹六队的另一位心理医生。
“队长怎么了？”White医生揉着肩膀走近诊室，随手关上门，“你们聊得不太顺利吗？”
直到确定了Steve已经走远，Landon医生才心有余悸地开口，“没有，挺顺利的——感谢上帝你来的真是时候，我刚才说漏了嘴，正担心队长发现呢。”
“说漏嘴？”他饶有兴趣地评价道，“这可不太像你。”
“确实，”Landon无奈地耸耸肩，“主要是因为我还不太熟悉‘应许之地’的操作规程。”
“‘应许之地’？最新的那款治疗软件？实时发送用户使用记录的那个？”White在扶手椅上坐下。
“对，就是那个，”Landon挥了挥手中的笔记本，“后台记录同步备份到云端，患者的主治医师能够浏览所有的游戏历史，包括但不限于玩家与游戏NPC的短信、通话、不同场景下的互动、决定剧情走向的选择……”
“这信息量可真够大的，难怪你这几天一直在分析队长的数据，”White医生颇为理解地点点头，“话说，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吗？”
“结论一，这款软件将在心理学领域大放异彩；结论二，Rogers队长罹患PTSD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；结论三……”
Landon停顿了一下，皱眉仔细思考着，半晌才轻笑着摇摇头，“结论三，游戏NPC很喜欢Rogers，同时Rogers也很喜欢这个NPC。”
她那一声轻笑仿佛是嘲笑自己的结论不正经——但是天晓得她此刻有多正经。
“Rogers和NPC？”White不可思议地微微睁大了眼，“天哪，现在的游戏都这么智能了吗？”
“是啊，我看到后台记录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，”Landon抽出一个文件夹，认真地审阅着里面的内容，“无论是通信还是对话，Bucky的回应都表现出了惊人的准确性，而且反馈非常迅速，简直就好像是网络另一端的真人在和Rogers互动一样——这实在是太奇妙了。”
“所以瓦坎达的技术真的超前我们五十年吗？”White狐疑地眯起眼睛，“还是说Bucky真的是个真人，类似于GM∫那种？”
“怎么可能！”Landon好笑地摆摆手，“我猜应该是运用了某种先进的算法，还有大数据、机器学习什么的——你知道的，软件工程师们总有奇思妙想，尤其是当他们还有振金。”
“也是，”White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诞，“开发‘应许之地’的目的就在于用人工智能辅助诊疗心理疾病，尽早发现尽早干预，实现个性化医疗。GM？这太蠢了。”他自嘲地笑了。
“这一点上‘应许之地’的表现非常好，就拿队长来说，短短五天时间，Bucky就取得了他的信任……“
“五天吗？上帝啊，这也太快了，”White惊讶得叫出声，“传统疗法简直输得一败涂地。”
“嗯哼，”Landon点点头，眼中闪过兴奋的神采，“而且诊断十分准确：Rogers的一系列假性PTSD反应都是源于上一次救援任务失败的自责——这一点我已经通过刚才和他的谈话确认了。”
“任务失败？”White眨了眨眼睛，回忆自己看过的报告，“他的上次任务并没有失败啊……而且那不是四周前的事情吗？Rogers的症状开始于上上周啊。”
“上上周正好是Rogers出院的日子，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得知Barnes记者重伤昏迷的消息……”Landon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。
White惊讶地挑挑眉，而后若有所思地同样点了点头。
Landon医生的手机嗡嗡地震动，将两人从沉思拉回了现实。
“哦，是Rogers的新记录，”Landon医生点开云端存储系统自动发送的邮件，“嗯，让我看看……”
“嘿，要我说，这可不太保护用户隐私。”Paul微微皱眉，“取得队长的知情同意书了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Landon微微翻了个白眼，“不同意的话根本不能开始游戏——你知道的，软件还在测试阶段，这就像药品进行临床试验，总有些不那么让科研伦理协会喜欢的内容——好在保密措施还是很严密的，云端数据只有登记过的主治医生一人有权查看。”Landon摇了摇手机，“所以尽管我十分乐意与你就Rogers的情况进行学术讨论，我却不能向你透露任何信息。”
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。
【Steve：早上好 Bucky】
【Bucky：早上好 Steve】
【Steve：昨晚睡得还好吗？】
【Bucky：还不错，你呢？做了什么好梦吗？】
【Steve：没有 不过也没有做噩梦】
【Bucky：哦，那太好了！】
确实太好了——Landon医生在内心评价——如果Steve没有对Bucky说谎的话，那么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做噩梦了。
【Bucky：真高兴你的救援对象没有继续在梦中困扰着你。】
Steve有长达两分钟的停顿——Landon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——这可不寻常，要知道Steve从来都是秒回的。
【Steve：其实 不算是困扰】
什么意思？Landon有些疑惑。
【Steve：能够看到他 其实我还……】
【Steve：算了 没什么】
【Steve：过了这么久 他的样子依旧清晰如昨】
【Steve：好像刻在我脑子里一样】
Landon严肃地抿了抿嘴。看来Barnes记者受伤给Steve带来的创伤比预计的还要严重。
【Bucky：听到这个我很难过。】
【Bucky：希望你不要在悲伤中沉溺太久。】
【Bucky：我想你知道，这并不是你的错。】
【Bucky：无论如何，你救了他。他对你只有满满的感激之情。】
看啊，这个NPC展现出的同理心和沟通技巧，简直不输任何经验丰富的专业心理医师——Landon医生啧啧称奇——要不是我参与了软件的研发，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个活人在扮演Bucky和Steve互动了。
【Steve：真的吗？】
【Steve：他会感激我吗？】
【Steve：明明是我没有保护好他】
【Bucky：当然。听了你的故事，我忍不住想，如果你救的那个人是我……】
【Bucky：如果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，你从天而降深入绝境，以血肉之躯为屏障将我保护起来，独自面对所有可能的危险……】
【Bucky：那么不论最终结果如何，我都会对你心怀感激，并在余生的每一天里为你祈祷，希望你幸福快乐。】
【Bucky：因为，你就是我的英雄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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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这个纯属胡诌
∫GM：game maker
